马云集结全球两百学者激辩罗汉堂 六位诺奖得主十问未来
IT时报 发表于:2019-08-10 12:09:16
原标题:马云集结全球两百学者激辩罗汉堂 六位诺奖得主十问未来
IT时报记者 孙妍
古有武林盛事“华山论剑”,今有学界盛举“西湖论剑”。
6月25日,全球二百余位学士鸿儒齐聚西子湖畔,共议人类命运之大事,而发起人正是阿里“风清扬”马云是也。
马云缘何发英雄帖,广集天下有识之士?这还要从去年此时说起。
2018年6月26日,15名全球科技界“罗汉”齐聚杭州与马云闭门探讨,成立了罗汉堂并发布《罗汉堂使命宣言》,立誓以研究解决科技发展伴生的社会和经济问题为己任,秉承“天下为公”的出世理想与古代豪侠们兼济天下的使命,“不为阿里巴巴而建,而为全世界服务”。罗汉堂“阿里巴巴最佛系出尘的组织”便得名于此。
在这短短一年间,全球数字经济可谓风起云涌:互联网经济对中国GDP贡献率已达60%;AI人工智能已通过物联网设备“飞入寻常百姓家”。但与此同时,脸书数据隐私泄露丑闻、自动驾驶撞人等惨剧也在发生。
于是,罗汉堂与达摩院、湖畔大学联手,召集六位诺贝尔经济学获得者及百余位全球学者,票选商议出了数字经济时代关于人类未来的十大问题:
1.人工智能的发展会不会让普通人面临失业危机?
眼下美国对AI的担忧达到历史高点,但实际上美国失业率是半个世纪以来的低位。2018年11月美国的失业率达到3.7%,这是196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。
技术革命并没导致失业率上升,但会带来新的工种以及缩短工作时间。
2010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里斯托弗·皮萨里德斯(Sir Christopher Pissarides)说,从1980年以来的就业数据显示,就业逐渐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变。我们应该思考的是,我们如何让自己和下一代为未来的工作做好准备。
美国哥伦比亚商学院金融学和经济学教授也表示,技术的不断进步让人们有了更多闲暇的时间。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数据显示,生产力越高的国家每周工作时长越低。
2.我们应该先控制风险还是先迎接数字技术?
要达到5000万用户,电力花了46年、计算机花了14年、互联网花了7年、皮卡丘花了19天。今天,在低收入国家也有60%的人拥有移动手机。决策时间前所未有的短,错过成本前所未有的大。
2001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迈克尔·斯宾塞(Michael Spence)说,现有对经济的衡量集中在对经济增长的关注,忽略了健康、生活便利等其他福利。数字经济的长期影响是深度多维的,需要一个更多维的框架衡量个人和社会福利。
3.如何才能减少乡下六旬老人与城里年轻人之间的信息鸿沟?
技术革命既让地球能够养活的人口从10亿增加到70多亿,也引发过两次世界大战。关键是能不能以最快速度,让尽可能多的人受益。
迈克尔·斯宾塞(Michael Spence)认为,中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不仅体现在增长速度上,还体现在偏远、贫困群体与现有经济资源的结合速度上,这是令人震惊的普惠增长模式。
美国马里兰大学助理教授阿尔伯特·罗西(Alberto Rossi)提出,智能投顾能够帮助用户更稳健地配置资产,尤其是对投资经验少、现金持有比例高、频繁买卖的用户而言更是如此。智能投顾让投资更普惠。
除了智能投顾,AI正在逐渐抹平城乡教育差距是一个很好的佐证,湖畔大学学员、英语流利说CEO王翌博士分享了一个案例,2016年,流利说为青海果洛道扎福利学校学生捐赠人工智能课程,经过一年的学习:学生的中考平均分比一年前提升了近20分。
传统老师的教学需要的时间大概为95~480小时,AI老师只需要经过36.8小时的教学,就可以使学生们的成绩上一个等级。而且,教育成本也在下降,流利说的成本为103元,但中国传统老师的授课价格在1~1.5万元。
4.我们的数据隐私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?
2019年5月25日,正是“史上最严数据法”GDPR出台一周年的节点,数据隐私越来越被公众所关注。
19世纪末,当电话刚在美国推出和普及时,《纽约时报》曾刊登评论指出:“电话不仅会收录两端的声音,甚至会将其路线经过之处的声音都收录下来,因此当这千万的电话线从居民屋顶经过,所有秘密都将公之于众,惟有沉默才是安全”。这类关于电话的设想或许在现在看来不切实际,甚至可笑,但是在当时民众对电话技术并不够了解的时期,这类忧虑是有广泛共鸣的。
2014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让·梯若尔(Jean Tirole)认为,我们如何在保护个人隐私的同时,不遏制科技的进步和创新的向前?我们想倒掉洗澡水,但别把宝宝也泼出去了。
5.互联网让市场更公平还是更垄断?
数字时代,消费者和生产者被合成一张网,它就是平台。在全新的协同关系中,各方的收益、责任、工作方式、福利保障等都发生了深远变化。那么,谁是平台经济的受益者,是所有参与者还是少数平台公司?平台的边界到底在哪里?
马云说,这个问题在阿里巴巴内部也在进行讨论。第一次技术革命产生了工厂,第二技术革命产生了公司,这一波数字技术革命产生了平台。平台是一家企业,但创造了很多就业,参与了很多社会事务,平台的责任到底是什么?
克里斯托弗·皮萨里德斯说,互联网和平台经济能够有效打破制约成熟市场发展的阻碍。在中国,没有互联网,农民只能进城打工才能提高收入,互联网让他们在家乡也可能获得同样的发展机会。
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教授理查德·霍尔登(Richard Holden)认为,数字技术改变了企业的协同方式和边界,让原本很多公司内部才能完成复杂的协同变得高效和透明,更多的事务可以在公司外部由市场协同来完成。这给小微企业带来更大的生存空间,更高效地利用资源做专业化分工。
他同时认为,“赢者无眠已经成为常态”,大型平台的竞争优势来源于网络效应,这种竞争优势很难从无到有的建立,但是已有平台的地位也很脆弱,平台必须时刻创新和更好地服务用户,才能保持竞争优势。
6.治理机制要如何改变才能适应数字时代?
汽车诞生于欧洲,汽车商用的黄金时代却在美国。在数字时代,什么样的政府、市场和公司治理机制,才能适应今天自下而上的创新和新协同机制。
201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本特·霍姆斯特罗姆(Bengt Holmström)认为,人工智能正在改变我们的经济发展机制,也会改变我们制定政策的方式。
7.金融服务在越来越平民化的同时,会不会引发更多的风险?
眼下,数字技术让卖茶叶蛋的老太太和银行行长享受到同样的金融服务。但金融创新,包括数字货币,也可能带来新的不确定性。
本特·霍姆斯特罗姆(Bengt Holmström)认为,数字经济时代,信息是一种新的抵押品。有了数字平台上收集的信息,小额借款人获得信贷不需要抵押品,因为贷款人比借款人更了解他的信誉。在这方面,平台模式更接近于西方信用卡的基础模式,同时因为它基于数字识别,并包含大量数据,所以比信用卡便宜得多,也不容易被欺诈。
8.数字时代全球化会走回头路吗?
技术、贸易和知识的自由流动和分享是全球经济繁荣的核心动力,在世界经济分化严重、技术发展参差不齐的今天,如何推动全球数字经济协同,让每一个国家受益?
迈克尔·斯宾塞(Michael Spence)说,让他感到兴奋的是中国的数字经济增长范式能够启发其他国家,开发巨大的国内市场就能带来巨大的增长机会。在此基础上不难想象,只需要一点点的国际合作,这种发展模式就能推广到全世界。各国小微企业参与到国际市场中或将成为下一个增长引擎,这才是最激动人心的事。
9.人工智能该不该有道德观?
无人驾驶汽车必须选择撞向一边,左边是老人,右边是小孩,它该做何选择?这该由算法来决定吗?
2011年诺贝尔经济学获得者托马斯·萨金特(Thomas Sargent)说,机器并不是自己在学习,它们学的都是人类输入的数据,是人类在告诉机器要学习什么。因此,人类在给机器提供数据的时候,要努力去除掉一些偏见。
本特·霍姆斯特罗姆则表示,人工智能将来作为公司的“一员”,需要对他们进行激励,人工智能也应该具有工作动机,人类应该给他们提供正确的动机。人工智能眼下还处在非常初期的阶段,它还在吸收很多数据,在辨识模型。什么时候它能把某一个逻辑举一反三用到不同的场景,那才可以说人工智能有了非常大的飞跃。
10.大算力和大数据一定会让我们离真相更近吗?
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利用大数据和大算力做决策,接近真相;在一秒钟内能摸象腿数百万次,我们就一定会避免盲人摸象了吗?
2013年诺贝尔经济学获得者拉尔斯·彼得·汉森(Lars Peter Hansen)说,数字经济时代,丰富的数据确实为经济学分析提供了更多的素材,但是实证分析本身的价值则非常有限。对于实际发生什么和可能发生什么,理论模型却能帮助我们做不同情形和不同政策下的比较。因此纯数据驱动具备一定的局限性,模型能让人们在大数据时代做更好的决策。
托马斯·萨金特认为 ,大数据和大算力提升了抽象信息理论的价值,它们的高速发展对处理信息的方法论提出更高要求,更优的信息估计技术、算法博弈论、多元时间序列算法和数据模拟技术等都可以在大数据时代散发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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