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沙历史上的今天。
作者:萨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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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69年5月4日:法国传教士谭卫道在中国四川雅安宝兴县首次捉到野生大熊猫。
西方了解大熊猫有一个漫长的过程。
在古代,熊猫并不是仅仅生活在中国,向南最远到达越南、泰国、缅甸的北部地区。随着气候的变化以及人类活动的影响,最终熊猫成为中国的特有动物,主要生活在四川的深山老林中。
古代中国人对于动物并没有什么保护意识,熊猫甚至成为药物。
明朝李时珍所著《本草纲目》对大熊猫的药用价值记载称:皮“寝之可驱瘟疬,辟湿气邪气。”膏“治痈肿,能透肌骨”;尿主治“吞铜铁入腹者,水和服之即化为水”。
熊猫的皮,也经常被用来作为珍贵的装饰物。
唐代的685年,太后武则天就曾送给日本天武天皇70张“白罴”毛皮。此“白罴”经过考证,就是今天的大熊猫。
近代的熊猫数量很稀少,生活在偏僻地区的大山中。
很长一段时间,外国人并不知道有熊猫这种动物。
第一个发现熊猫的外国人,就是法国传教士谭卫道了。
谭卫道原名为阿尔芒·戴维德,是法国巴斯克人,19世纪的天主教神父。
谭卫道在1862年被派到中国来传教,是个出色的神父。
有意思的是,谭卫道还是一个植物学家和动物学家。
他在传教士的闲暇时间,在中国进行了三次考察旅行(1862-1864,1868-1870,1872-1874),足迹遍及华北、东北、西南、中南、华东等地,获得了许多当时未知的动物和植物标本。这些标本基本都被送到法国的博物馆进行展览,引起了欧洲人对中国的强烈兴趣。
这项工作他做了长达20多年,直到谭卫道离开中国为止。
资料中这样写道:谭卫道神父在中国发现了200多个种类的动物,其中63个种当时不为动物学家所知,并且发现了807种鸟,其中65种以前未被描述过。
他做了大收藏量爬行动物、无尾两栖动物和鱼类的工作,并把它们送给物种学家进行进一步研究。他还大数量地收集飞蛾和昆虫标本,大多数在当时都不为人所知。
谭卫道的工作完全出于兴趣爱好,并没有任何商业上的意义。
对于动物学上,谭卫道第一个重大发现,是在1866年发现了中国麋鹿。
麋鹿也就是四不像,是神话传说中姜子牙的坐骑,在中国汉代就几乎灭绝。
到了元代,蒙古人将残存的麋鹿,当做珍惜的猎物进行狩猎,几乎将它们杀光。
到了清代,全中国已经没有野生麋鹿,只剩下人工饲养的麋鹿。这些式样麋鹿,全部生活在南苑皇家狩猎场里面,有200多头。
在谭卫道之前,欧洲人从没有见过麋鹿。
有意思的是,麋鹿之所以没有彻底灭绝,也有谭卫道的很大贡献。1865年,谭卫道很聪明支付了20两银子,从看守南苑的士兵手中,购买到了两张麋鹿皮和一副头骨,引起整个欧洲的轰动。
列强都向满清政府索要少量麋鹿,养在本国动物园。
1894年,南苑狩猎场围墙被永定河的洪水冲塌,没有被淹死的麋鹿四散逃走,被饥民们全部捕杀。当时满清政府忙着打甲午战争,哪里有精力去管什么麋鹿。
由此,中国境内的麋鹿彻底灭绝。
1956年,英国将本国的麋鹿送给中国北京动物园4头,中国这才又有了麋鹿。如果不是谭卫道,麋鹿肯定就灭绝了。
而第一个发现大熊猫的外国人,也是谭卫道。
1869年3月11日,谭卫道来到四川宝兴县(今天属于雅安市)的乡下传道。当地猎人听说他在出钱搜集珍惜动物和植物,就将一张奇怪的熊皮卖给他。
谭卫道在日记中写道:“极好的著名的黑白熊的外皮”。
几天后,又有猎户向他出售一只被猎杀的幼年熊猫。
谭卫道在日记中惊讶的写道:“它除了四肢、耳朵、眼睛周围为黑色外,其余全为白色。这一定是熊属的一个新种。”
由此,熊猫才被全世界知道。
随后几十年,不断有外国人来四川大山深处寻找熊猫。
只是,由于在大山中找到熊猫是极为困难的,他们多是向当地猎人购买熊猫皮或者标本而已。
第一个带着活的大熊猫回到西方的,就是露丝·哈克尼斯。
露丝·哈克尼斯本来是普通的美国女人,职业是服装设计师,开着一家生意不错的服装店。在34岁时,她同身为动物学家的丈夫一见钟情,迅速结婚。
结婚仅仅2周后,丈夫受到纽约动物学协会的委托,到中国寻找到活的熊猫并且带回来。
当时的四川还在战乱中,他的丈夫没有能够接近熊猫产地就病倒了。
不幸的事情很快发生了,丈夫的病竟然是食道癌,最终死于上海。
知道新婚才1年的丈夫生命垂危,露丝急忙乘船赶到上海。
死前,奄奄一息的丈夫,还念念不忘自己的任务。
据说丈夫握着露丝的手,恳求他两件事:第一,自己死后,露丝一定要开心的活下去;第二,希望露丝能够找到一个探险家,在中国找到活的熊猫,送到美国的动物园,完成自己的心愿。
为了完成丈夫的遗愿,露丝发誓一定要找到活着的熊猫。
在1936年,露丝开始委托高手去寻找熊猫。
然而,她找到的探险家都认为:去中国偏僻的大山中,寻找一只传说中的动物,是非常荒谬的事情。就算能够找到熊猫,探险的支出也会远远大于收入,是赔本的买卖。
走投无路之下,露丝只能决定自己亲自去寻找。
可惜,她对于探险完全是个外行,甚至是个厌恶运动的人。
露丝的闺蜜回忆,她从服装店回家虽然只相隔一个街区,但露丝从来都不步行。
她找了很多在上海的外国探险家,希望他们做助手。
这些强壮的男人看到露丝弱不禁风的体型,都坚决反对她组团探险,这样太危险。
就算忽略四川无处不在的土匪、强盗,他们怀疑露丝是否能够坚持走完1天的山路。
寻找了半年时间,露丝终于找到了一个叫做昆汀.杨的美籍华人。
杨是个业余探险家,本来也认为露丝去探险简直是胡闹。只是,露丝许诺会给予丰厚的报酬,昆汀.杨才决定帮助她。
于是,露丝放弃了服装职业,出售店铺,变卖了家产,倾家荡产组成了19人的探险队。
自然,来探险的只有露丝和昆汀.杨,另外还有16个挑夫和1个厨师。
他们乘船逆流而上,先到达了成都,随后进入雅安的大雪山,开始寻找熊猫。
露丝进入的大雪山,就是中央红军翻越的著名雪山,夹金山。
那么,只要了解红军爬雪山的人都应该知道,这里地形极为险要,探险难度大。
中央红军为了翻越雪山,付出了数百人死亡的惨重代价。
露丝作为一个毫无探险经验的白人妇女,要在海拔三四千米的险峻山路上,每天行走至少20公里,难度可想而知。
她在日记中写到:可以想象,一个必须不停地爬上翻下的世界。在那里,雨水夹杂着冰块,还有阴冷的鬼魂般的乌云,还有如刀子般锐利的狂风。
昆汀.杨虽然去过很多可怕的地方,也认为夹金山这里的地形和天气都是全世界最恶劣的。
他劝告露丝尽快放弃探险,“自己的性命比寻找一只动物要重要的多”。
露丝却有着女人特有的坚韧,她宣称除非花光所有的资金,才会放弃探险。
没想到,露丝具有极好的运气。
经过20天的艰苦搜索,1936年11月9日,探险队在夹金山下的竹林中,发现了一只出生不到1个月的熊猫幼崽。
露丝欣喜若狂,给它取名为苏琳。
多年后回忆当时的景象,露丝还充满了对苏琳的喜爱:它肯定是饿坏了,它那小圆球脑袋,用鼻子磨蹭着我的上衣,忽然本能的找到了我的乳房。
露丝用准备好的奶瓶喂养了苏琳,成为它的“妈妈”。
本来计划一到二年才能找到熊猫的露丝,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好运:没有任何童话比这一幕情景更具梦幻色彩了!没有任何虚拟昏暗的迷宫,比这一幕情景更令人不知所措!
露丝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照顾苏琳,将它带到了上海。
露丝并没有生育过孩子,她对于苏琳非常疼爱。
当时没有人知道怎么喂养熊猫,苏琳就按照人类孩子的方法养着它。
每次喂奶以后,露丝会轻轻揉着苏琳的肚子。
苏琳一次突然生了小病,露丝急的抱着它去看了儿科医生,把后者搞得瞠目结舌。
神通广大的外国媒体记者,迅速知道这个消息,蜂拥赶来采访。
露丝唯恐中国政府禁止她带走熊猫,拒绝了所有的采访,试图低调的回到美国。
国民政府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。
一个中国官员找到露丝,告知她不能携带熊猫幼崽出境。
露丝没有办法,只能向美国大使馆求助。
美国政府认为,熊猫被带到美国,完全属于娱乐和科学研究性质,似乎无关大雅。
于是,美国政府出面同国民政府进行了数次谈判。
当时是1936年12月初,国共内战已经到了尾声,国民政府非常希望借助美国力量进行抗日的准备工作。
经过数天的谈判以后,国民政府同意放行熊猫。
12月2日,即便露丝可以合法带走熊猫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她在海关登记证上写的是“哈巴狗,价值20元”。
露丝带着熊猫回到美国以后,引起了极大的轰动。
其实,甚至没有到达美国,苏琳就震惊了这艘巨大的邮轮。
露丝给苏琳穿上了漂亮的衣服,用儿童车推着到甲板上晒太阳。
整个邮轮的乘客蜂拥而来,将苏琳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包围,人人都要看一眼。
一等舱有很多阔佬,他们激动的找到露丝,愿意出高价购买苏琳。
一个贵妇塞给她一张空白支票:我已经签了字,金额这一栏是空白的。您可以随便写金额,但务必要将这个可爱的动物卖给我。
苏琳拒绝了,这倒不是说她完全不在乎钱,而是认为只有动物园才能照顾好苏琳。
最终,一家动物园拿出8750美元买下了苏琳。
美国人蜂拥赶来观看,前3个月的参观人数高达33万人。
露丝拿到这笔钱后,偿还了组建探险队的种种开销后,还剩下了不少。
不过,当时大部分美国人认为,苏琳孤零零的生活在这里,实在太可怜了。他们希望露丝再去捉一只异性熊猫,作为他的伴侣。
于是,1937年8月11日,露丝再次同昆汀.杨,来到已经爆发战争的中国。
几个月后,他们捕捉到一只生病的成年熊猫,遗憾的是它很快就病死了。
到了1937年12月,露丝从当地中国猎人手中购买了一只熊猫,再次运回了美国。
不过,这只熊猫也是雄性,所以露丝继续留在四川,试图捉到一只雌性熊猫。
几个月后,他们捉住了1只成年熊猫和它的幼崽。
此时规模空前的武汉会战已经爆发,长江流域航运已经完全中断。
昆汀.杨认为已经不可能将成年熊猫带回美国,不如将它杀死后制作成标本,一样可以卖大钱。
露丝则表示反对!
昆汀.杨并不是动物保护者,只是为了钱的探险者。
双方争执期间,昆汀.杨开枪将成年熊猫打死。目睹这只熊猫的惨死,露丝极为悲痛,开始意识到无论任何原因捕捉熊猫,都是错误的行为。
1个月后,露丝带着那只熊猫幼崽,回到捉住它的竹林,将它放归大自然。
随后,露丝回到美国,从此不再捕捉熊猫。
也许这段探险经历还是影响了她的健康,1947年仅47岁的露丝突发心脏病而死。
露丝并没有通过熊猫,谋取到什么大的财富。死时,她也是穷困交加,相当凄凉。
即便如此,熊猫已经震惊了世界,形成了全世界的熊猫热。
上图是苏琳病死后,被制成的标本,至今它还是明星。
1941年,为了表示对美国民间机构对中国战争难民的大量捐款,宋美龄和宋蔼龄出面代表中国,赠送了两只熊猫给美国。
这两只熊猫再次震动了美国,被后代称为熊猫外交。
时至今日,熊猫已经成为中国的“外交大使”,入住了各大国的动物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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